第一百二十九章 山道（七）
皇鑫虽然没看见上官烟雨示弱时眉眼间动情娇憨的情态，可也从她话语中感觉到，必定是极让男人动容的。优美修长的手指举起落下间，一盘棋很快就分出胜负。
他明朗的眼神移到上官烟雨身上，随即开口道：“那走吧。”
山道上时有风劲拂过，皇鑫不看前方的时候，就会盯着月色透不进去的漆黑的山谷。就算在这闲暇的时刻给人感觉也是机敏的。上官烟雨偷偷瞄着他，只是看着他俊逸无匹的侧脸已觉得心满意足。
上官烟雨也学着，虽然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是看和他相同的风景，呼吸着和他相同的空气，总觉得距离拉近了不少。有时候她虽然在看着山谷风景，但是余光总是留意着皇鑫，有几刻她惊喜不已，感觉皇鑫转过脸，是在端详她。
她保持着矜持，脑海中也空空的，搜刮不到什么话，索性就这样安安静静的。
皇鑫嗅到她还未干透的秀发上的花香，早已是见惯不怪。这时候上官烟雨刚好回过头，两人眼神撞在一起，皇鑫玩笑道：“这里离寒漠城不是很远，我准备去，要不一会到你去。”
烟雨眼前一亮，脑海中知道那是是个她没听过的地方，估计去了晚上回不回来就难说了，毫无戒心一点都不犹豫道：“好的，那带我去。”她知道男女有别，而且有些男人是不可靠的。
不过她不仅相信他，就算真的怎么了，她也是心甘情愿的。甚至在心底卑微的期待，他能跟自己有肌肤之亲。她一定会毫无保留将自己奉献。
皇鑫洒然一笑，道不尽的风流潇洒，道：”还是算了。“
烟雨像是心事被看破了一般，忽然泛起娇羞窘迫，负气道：”哼，不去算了。“装作无所谓，眼神泛起失落。
两个人相挨着而走，他的步伐一直很快，有时候她成了小跟班。山道有几处还是比较难行的。没有像希望中的那样，哪怕他可以来扶一下自己。
又跨过一道岩石，烟雨快步追到他跟前，问到：”大皇子，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皇鑫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道：”那你想嫁给我？“
烟雨侧着头，“当然了，这不是小时候父母就定好的，而且有利于两宗之间的团结。”
皇鑫的语气不紧不慢，像是烟雨不过是他轻易就能看透的一类女子，他也知道怎么应对，“各宗族之间的强盛和联盟，不是只靠一纸婚约就能真正达成的。两族能交好，是建立在利益没有互相影响的基础上的。在此之上理念和把持的信仰方向一致，才能有进一步的合作。联姻这所谓的亲上加亲，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附加条件。”
上官烟雨一咬唇瓣，面色都变得有点苍白，道：“所以你是想悔婚，不想娶我了。”
皇鑫桀骜清俊的眉宇化得温和，道：“我只是不想耽搁了姑娘的幸福。”
“姑娘？姑娘.......“上官烟雨落魄的后退两步，猛然抬起螓首，”你之前叫我是直接叫烟雨的！怎么变得这么生分.....是我不好吗？怎么你们个个都只记得她啊！“蹲了下来，脑袋埋进双臂中，哭得梨花带雨，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般。
皇鑫却是灵台清明，要知道武功修炼得越高的人，越是难以受到情绪的波动，他还是一个箭步上前，拉起烟雨的手。
烟雨身子一震，跟着带着希望的抬起头，一对淡蓝色的大眼睛，似氲着烟雾，楚楚动人。
皇鑫道：”你说的只记得她？只记得她是怎么回事？！“
上官烟雨倒吸一口冷气，因憧憬放大的瞳孔也随之收敛，回复了一贯的冷静理智。道：”那场战争让我失去了母亲，我已经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
皇鑫鹰隼般摄人的目光揉进了内疚，抓起的她的手，也变得不忍放下。将她拉了起来，伸出手擦去她落下的泪珠。道：“都说你们天宗的女子落泪的话，天也会下雨。别哭啦，到时候我们变成落汤鸡不说，明天车队也不好赶路了。”
烟雨直勾勾的看着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休想忘记他孤高冷峻下难得透出这一份温柔时候的样子。
皇鑫已经放开了手，又走在了前边。烟雨追了上去，脸上尤挂泪痕，伸出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皇鑫的眉宇间划过一瞬间烦恼的神色，终究没有狠心把她推开。心中暗想：“她之后来了皇城，估计又是一堆麻烦。”
随即内心暗暗失笑，“芸儿有时候就是有些冷冰冰的，偏偏她是清嗔薄怒还是清冷得不理人，我看着都觉得心情舒畅，百看不腻。所以就算是可能招她怒目，还是要不知好歹到她身旁。世人都说越容易得到的就不会去珍惜，看来真有这么回事。所以每次有凑过来的女子，我都感觉可有可无的......“
他停下步伐，还是伸手拨开烟雨抱紧自己右臂的双手，能够感受到她掌心下意识抓得更紧不舍的执念。还是毅然的拨开了，脑海中浮现着芸碧那清理无论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他感觉现在被另一个女子抓着，真是犯罪。
他心中咯吱一下，笑话自己在这个荷尔蒙旺盛的年纪，这感觉真的一点不是往日轻狂意兴的样子。
他心中真有些服输，虽然芸碧从没有要求过他什么。或许也不会要他做什么。
偏偏越是这样，他心中对这个洁净得如同天仙下凡的女子，更加的爱惜。
皇鑫垂下的目光落在烟雨脸上，夜色下神采不减，吸引烟雨的不是他孤高冷峻中带着玩世不恭形成的独特魅力。更多的是现下冷毅沉稳中眼中还能保留的温和。
烟雨丝毫不退让道：“让我抓着你有这么难受吗？”
皇鑫此刻觉得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估计也比眼前来得好解决，苦笑道：“我们若制做朋友，我把你当妹妹一样，或许也没什么。但是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烟雨眼中晕着泪花，深吸了口气，道：“我知道天宗有些大不如前了，或许是我们不自量力。我不拿婚约锁着你，我们就从朋友开始，那你能告诉我，我有机会吗，有机会得到你丁点的青睐吗？”
她显然有资本对皇鑫说出更多要求，却偏偏这般小心翼翼的。秀丽柔美的脸让人怜惜得很。她和秋水显然是截然不同，唯一共通的就是一样让人头疼。
烟雨自以为自己以退为进到这般地步，是稳操胜券了。
得到的回答却是简单的”不会“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错愕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不愿意多说话来安慰自己！双眼瞪得同龄一般，瞧着皇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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