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电影’不是东西
转眼又到了国庆，97年的十月，没有国庆黄金周之说，国庆放假七天还得等到99年9月份才有这个规定，每年国庆节、春节和“五一”法定节日加上倒休，全国放假7天。
国庆这天，白羽接到了老贾的电话，因为老贾毕业了，搬出来了学校，他倒是很久没见到老贾了。
来到‘山城火锅’，直接走到老贾对面坐下，见老贾精神很差，满脸憔悴，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没刮了。白羽不由开玩笑道：“老贾，你这是咋了，一脸的愁容，难道是嫂子跟人跑了？”说完还故意做个吃惊的表情。
老贾直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实话告诉你吧！《小武》没过审，上映不了了。”
白羽对此早走心里准备，丝毫补录的意外，《小武》上辈子就被禁了，这辈子看样子依然还是没逃过被禁的命运。
老贾见白羽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一脸笑嘻嘻的，不由惊讶的问道：“你小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羽瞟了他一眼道：“我能有什么反应，《小武》从一开始都没有立项，剧本也没有拿去审查是不是？”
“是。”老贾突然有些激动，声音也大了不少：“我一遍一遍的往总局跑，我说这是我第一部电影，想拍就拍了，不知道那么多程序，可他们就是不信，拍个电影怎么就这么特么的难！”
白羽见店里其他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赶忙安抚了下老贾的情绪，让他别激动。
两人沉默了一会，老贾点了支烟突然开口道：“哎，小羽，你既然早知道，为何当时不提醒我？”
“因为我知道剧本压根就过不了，在整个剧本里面，我没有看到任何希望，这完全不符合咱们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欢。”
“唉！他们就是说我的电影没有温情，太小众。”老贾叹了口气道。
白羽拍了拍老贾的肩膀安慰道：“你应该知道《小武》就算上映也没几个人看，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走国外电影节吗？”
“恩，戛纳已经过了，自然是去不了了，只能等开年去柏林了，到时候你去不去？”老贾点点头，接着问向白羽道。
“当然去了，为什么不去呢！我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白羽想都没想道，他对欧洲三大电影节也有些向往，早就想去瞧瞧了。
欧洲有三大国际电影节，也是全球国际A类电影节中最著名的三个电影节，其中德国柏林国际电影节就是之一，另外两个就是意大利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和法国的戛纳国际电影节。
记得后世每次三大电影节开幕，国内许多女明星为了曝光度，跑去蹭红毯，俗称‘毯星’，其中最出名的自然要数‘范爷’了，不过现在范氷氷这会还没满十八岁吧。
“要是国外卖不出拷贝，这些人打水漂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人给我投资。”老贾沉默了会道。这是老贾第一部电影，他心里自然有些没底。
白羽神秘莫测的笑道：“放心吧，我敢肯定《小武》一定会成功的！”
老贾虽然不知道白羽哪来的信心，不过还是点头道：“那样自然是最好了，要是赚到钱，我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
老贾对于白羽没有拿片酬自然牢记在心底，如果《小武》到时候真的赚钱了，他自然要给白羽封个大大的红包。
吃完饭，白羽看着醉的都有些站不稳了的老贾，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老贾心里的苦。
老贾为了他的电影梦，1991年就报考京城电影学院导演系，连续两年的落榜，直到第三年报考文学系才被录取。为了实现孩童时期的导演梦，在学校组织了‘青年电影实验小组’，现在电影过不了审查，他自然心里不好过，刚才老贾一杯接一杯的，他也没阻止，反而陪他一起喝，他自己也有七八分醉意。
想了想拿起老贾的电话，给朱彤打了个电话，朱彤就是老贾的女朋友，是93级摄像系的，白羽之前还见过几次。
没一会，朱彤就走了进来。
“朱姐，你来啦！”白羽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朱彤摆摆手，看了看趴在桌上的老贾，指着倒在一旁乱七八糟的酒瓶，不由好奇的问道：“小羽，你们这是喝了多少？”
白羽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主要是老贾的心情不好。”
朱彤点点头叹息道：“嗯，我知道他为电影的事操透了心，唉！”说着就弯腰去扶老贾。
白羽赶忙上前帮忙，把老贾和朱彤送上一辆出租车，白羽就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
十月份的夜风有些微凉，一阵微风吹过，让白羽的清醒了不少。
白羽突然想到了俞飞葒，自己应该有两个月没见过她了吧。
拿出手机看着俞飞葒的电话号码，白羽犹豫了会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里面传出了他朝思夜想的声音。
“喂？喂？小羽，你在吗？”
“我在，师姐！”过了六七秒白羽才开口道。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你喝酒了？”
“嗯。”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俞飞葒听白羽有气无力的声音，自然知道他心情不好，不由关心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和老贾拍的那部片子上映不了了，老贾心情不好，就陪他喝了几杯。”
“怎么回事？怎么会上映不了呢？”
“审查那里卡住了，总局那里说《小武》没有温情，太小众了。”
“…”
白羽见俞飞葒不回话，不由问道：“师姐，你还在吗？”
“还在！”
“你多久过来？”
“过年后吧！”
“那我放假了过来找你！”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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