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暗流涌动
张肯最近很烦恼。
他原本作为殿主的贴身侍卫，在总殿要什么有什么，过得甚是滋润。
半个月前情况发生了些变化。
总殿忽然来了个姓李的副殿主，殿主让他好生盯着，探一探这人是否身怀重宝。
原以为凭着自己精妙的匿息之术，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
未曾想这位李殿主机警得很，在总殿的住处布置了好几个警戒的法阵。
最后他徒劳而返，被殿主一通责骂。
今天殿主又把他叫去，要委派他去山营担任副将，暗中继续监视那副殿主。
唉……那山营向来是资源最少的一处营寨，往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佳肴美酒没有，美女也没有，更别提修炼用的辅助丹药了。
这李副殿主怕是脑子不太好，不好好待在总殿享受，成天和岳巍那糙大汉厮混在山营干什么？
带着满腹牢骚，张肯极不情愿地到山营报了到。
……
“哈哈哈，张副将！欢迎欢迎！”
岳巍重重拍了拍张肯的肩膀，老大给山营拨了个凝丹期的副将可让他高兴坏了。
张肯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
为了迎接张肯，岳巍早将山营众人召集到了一处。
“诸位弟兄，这位是张肯张副将，今后与我一起统领不动如山营，大家都熟悉一下。”
“拜见张副将！”
山营众人齐齐行礼。
张肯脸带苦笑向众人抱了抱拳，眼神却往一旁的李都身上飘去。
李都向他点头笑了笑。
张肯见他似乎没什么戒心，忙谄笑道：“李殿主，最近整个江南都盛传您独自一人入金陵，单枪匹马挑了钱家。可真让小的钦佩不已。”说着，张肯挑起一个大拇指。
“侥幸而已，是同道们夸张了。”李都谦虚了一番。
“李殿主何必自谦。如今钱家江河日下，在金陵城中都快无容身之所了，这可都是李殿主一个人的功劳。嘿！现在那些正道门人，看谁还敢来我黑云殿滋事！”
张肯又拍了一番马屁，突然话锋一转，笑问道：“听说李殿主在钱家得了不少宝贝？”
李都笑道：“也算不上多。如今你既然成了我们山营弟兄，那自然也少不了你的份。”
说着，李都手掌一翻，一杆精铁长枪现了出来。
“这杆青木狼牙枪便赠与你作见面礼吧。”李都笑吟吟递过。
张肯满脸喜色接下，口中连声称谢。虽然早听薛羽千说起此人可能身怀须弥芥子法宝，仍假装疑惑道：
“李殿主方才是从何处取出的此物？这么长一杆枪，竟凭空出现，端的神奇。”
岳巍哈哈大笑，道：“张副将，你可知道有种须弥芥子法宝？”
张肯故作惊讶道：“那可是虚境修士方才能炼制的法宝，虽然听过，却从未见着。”
“侥幸从钱家得了一件。”李都笑道，随即取出那玉葫芦，递给张肯过目。
张肯一脸羡艳之色，翻来覆去看了许久，这才不舍地还给李都，口中啧啧称奇。
随后张肯又问起金陵之行的其他收获。李都也不保留，将那鎏金封魔印和无锋铜剑皆取出来给张肯展示了一番。毕竟山营弟兄也都见过这两样法宝。
张肯暗暗咋舌，这李副殿主还真是家底颇丰。
一番熟悉之后，张肯便在营中安顿了下来，与山营弟兄倒也相处融洽。
只是每到夜间，他便隐去身形，暗中到李都住处外打探。
李都对此人却没多大的戒心，只当是寻常山营人士对待。
这一日照常启动了住处阵法，进了混元之界内修炼。
《金刚不灭体》作为魔道功法，本就讲究速成。加之混元之界内灵气浓郁，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李都已将此功法修炼到了第二重——玉肌顶峰，今日便是准备突破至铁骨境界。
伴随着混元之界中浓郁的灵气入体，李都的周身皮肉皆焕发出淡淡玉色。若是仔细观察，甚至能透过那半透明的血肉看见内部的骨架。
此刻李都的周身骨骼之上正有一丝丝金属寒光萦绕。这些寒光正是天地灵气所化，在其骨骼内外穿梭，不断地融入其中。
在金属寒光的淬炼之下，约莫过了三个时辰，李都狠狠一咬牙，双眉紧皱。那些萦绕在骨骼之上的寒光顿时猛然压缩，尽皆融入其中。
细微的“铮铮”声在李都体内响起，此时此刻，他的周身骨架已如钢铁般坚硬。
“成功了！第三重！”
李都睁开眼来，兴奋不已。
此后只要在平日的实战中不断磨炼，让铜皮玉肌铁骨互相磨合。最终三者便能融会贯通，从内到外化作统一的金色，成就金身不灭之体。
“得找个妖兽众多的深山进行最后一步的磨合，看来又该出去一番时日了。”李都这般想着。
身形一闪，出现在嗅嗅的面前。
在混元之界中经过半个月的成长，如今嗅嗅已有家猫大小，这般体型基本已是成年蝠貂的标准了。
在这半个月里，嗅嗅与李都的感情也越来越好。每次李都一出现，它便会兴奋地跃上其肩头，用小脑袋不断地蹭他的脸颊。
与嗅嗅亲昵了一番，李都便欲离开混元之界。
可今天这小东西却颇为黏人，怎么也不肯离开李都肩头。
李都无奈地捉住嗅嗅，将它放下地来。它却张开嘴紧紧咬住李都衣角，一双眼睛里面泛着水光，看起来楚楚可怜。
“怎么啦？是想我多陪陪你吗？”
李都蹲下身子问道。
嗅嗅忽然一跃，跳到了李都头上，张开四肢抱住了他的脑袋，仿佛一顶雪白的皮毛帽子。
李都抬起手来将它拎了拎，却拽不下来，反被它四个爪子乱扒，搅得头发乱七八糟有如鸡窝。不由苦笑了一番，道：“那我今日带你出去玩会，不过你得好好藏在我衣服里，可不能到处乱跑给人看见。”
“吱吱。”
嗅嗅叫了两声，似是答应了，自李都头上爬了下来，灵活地钻进了衣袖之中。
李都苦笑着理了理头发，心意一动，便出了混元之界。
天色已渐亮。
撤去了住处的阵法，李都推开门行了出来，便欲去向义兄告辞，外出历练。
刚走出门来，袖子里的小东西便突然钻出了小脑袋，四处打量不已，似乎对这山腹之中的通道极有兴趣。
“快进去。”李都轻声道，伸出另一只手想把它摁回去。
嗅嗅却身形一动，跃下地来，在山洞内四处乱蹿，左闻闻，右闻闻。
李都一皱眉头，轻呼道：“嗅嗅，快给我回来。”
言语中已有一丝责怪。
嗅嗅这才回转身来，三蹿两跃钻回了李都袖中。
“再要乱跑，我便将你放回去。”
闻得李都略带威胁的话语，嗅嗅一缩脑袋，再不敢露头。
李都满意地点了点头，携着小东西往岳巍住处行去。
身影渐渐远去，从李都住处外上方的石壁上，张肯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
“蝠貂？”
张肯喃喃了一声，心中对这个发现颇为满意。看来这下可以和殿主交差了。
这一日不到中午，李都便辞别了义兄，御剑而去。他打算往北方行一程，寻个妖兽众多的山脉，在实战中好好磨炼一番。
见李都出了营去，张肯也找了个借口向岳巍告了假。说是要回总殿取一下遗落在住处的丹药用于修炼。
岳巍不疑有他，自放了他去，还让其见着老大代打个招呼。
……
“可探到那小子的底了？”薛羽千探过身来，压低声音问道。
“回禀殿主，传闻不虚。那小子身上果真有件须弥芥子法宝，乃是个玉葫芦。除此之外，还有鎏金封魔印、无锋铜剑两件宝贝。皆是威能巨大，小的亲眼所见。”
薛羽千点了点头，道：“其他的不提，光是这玉葫芦，本殿主便非得弄到手不可。”
须弥芥子法宝虽然只有储物的功能，却实在太过稀有珍贵。有了这个玉葫芦，薛羽千即可随身携带大量法宝飞剑傍身，且不必担心贵重宝物被人发现。
“另外……小的还有个发现。”
张肯凑到近前，道：“那小子有只灵兽跟随，以小的这点微薄见识……感觉像是蝠貂。”
“蝠貂？”
薛羽千身躯一震，语速都快了几分，急问道：“那灵兽长什么样子？”
“大小约莫七寸来长。白毛貂身，背生双翼。”
“可是喜欢以嗅觉查探周围环境？”
“是。”
“果真是蝠貂！”
薛羽千脸上的惊讶缓缓转化成大喜之色，暗道：“难怪此子精进如此迅速。有蝠貂相助，天材地宝岂非取之不尽？”
沉吟了一番，薛羽千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吩咐道：“去把林将请来。”
不多时，张肯便将陈之凡带了进来。
薛羽千将二人招至近前，在耳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交待了一番。
“可听明白了？”
“是。”二人齐声应道。
“不过……”陈之凡忽顿了一顿，道：“听闻这李都和岳巍结了异姓兄弟，恐怕到时候岳巍要跳出来护着他。”
薛羽千不加思索，冷声道：“谁跳出来，就一并杀了！”
二人皆是心中一颤，殿主这般狠辣的模样还是第一次展露出来。
“下去吧。好生准备，待那小子一回来，便实施计划。”
薛羽千抛下这番话，便自负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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