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越邪之音

　　“成为神?”厄尔听着凡娜莎的想法，“真的能够做到吗？”

　　“也许在以前，可能没有方法，最好的结果，也是如同那古老者所做的一般，造出一个毁灭了它们的怪物。”凡娜莎说道，“可现在，先生，这确实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彻底放弃自己的身体。”厄尔想了想，说道，“利用古老者的机器，用那虚空的力量?”

　　“是的。”凡娜莎点点头，差点扭断了自己的脊柱，“老天，可恶!”她骂道。

　　“但是具有很大的风险性，因为那股力量，先生，它们的源头是我们难以想象的可怕，相信我，即使我们最近见过了太多‘难以想象’，‘无法描述’的事物，包括我曾经告诉你的‘神’先生，都比不上那里的疯狂，我只能说它们的存在于宇宙的诞生有关，我相信厄尔先生你也一定有所了解，所以，请你做好迷失在其中的准备，而且那种可能性相当的大。”

　　“告诉我要怎么做。”厄尔问道。

　　“很简单，先生。”凡娜莎将她的手掌抬起，挡住了厄尔的眼睛。

　　“放松，先生，你只需要放松，你自然会知道要怎么做。”

　　倘若在这根本不存在的地方还会有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的第三双眼睛，他一定会惊讶的来不及拾起自己的下巴，在那满天的风雪中，在那早已被风雪淹没的小屋前，一副骨架在遮挡着一个人的眼睛，那风雪明明早已没过了他们的身体，可他们又在风雪之外，也许在那人的眼中，这一切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厄尔确实闭上了眼睛，但他的视觉早已不受他的眼睛所限制，他依旧能看到那漫天的风雪。

　　可，哪里才是离开这里的道路，在他的意识中，他等了好久，好久，他能感受到凡娜莎身体的抖动，那是她已无力坚持的征兆。

　　终于，他听见了一丝微弱的声音，微弱到连他那数百种感知都差点无法捕捉的到。

　　“先生。”他的耳边又传来了凡娜莎的声音。“无论如何，请不要与它们有着哪怕最微弱的接触，甚至不要让自己感知到它们，否则那将会是最可怕的事情。”

　　厄尔想起自己在莫索的家里，在那个找到图腾的精密机关之中，还找到了一样东西，是的，就是那本疯子写成的手稿，这个宇宙独一无二的一份手稿。

　　“它的存在即为灾祸，它的宫殿即为混沌，它之意念，万灵狂诞。”

　　这就是那其中的记载，对于这座宫殿的记载。在那种地方，自己又会遇到什么呢？

　　厄尔不知道，它依然闭着眼睛，等待着最终，命运对自己的审判……

　　在那地底的深处，莎布将那漆黑的长剑刺入了厄尔那散尽光芒的胸膛，他的心脏奔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们摧残过的大地。

　　“这一切都结束了吗?”莎布想着，它自诞生之日起便迷茫与自己的存在，它诞生于那无尽的疯狂之中，可也极度的厌恶着它们，它与引导者不同，它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在那宫殿之中，那些可怕且无法理解的存在，它们时时刻刻都用它们那怪异到甚至无法确实是否真实存在的乐器，敲打或弹奏出如同它们那些难以忍受的音调，它们穿越了无尽的时空，沉淀在了宇宙的每一寸地方，可除了它们自己之外，不会再有人能够感知到它们，甚至有些连它们自己也感知不到。

　　莎布很清楚自己自被产生的那一刻，甚至在那一刻之前，它就是有意识的存在的，它能够感受到那些同类的存在，它能感受到那些无序而怪异的节奏无时无刻都环绕在它的耳边，可它们无法交谈，每一道声音的意识在另一个意识的感知中，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噪音，莎布开始意识到这种折磨是毫无尽头的，它虚无而空虚，那意识所带给它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很长时间里，它陷入了疯狂，它厌恶那自我的存在，直到古老者，它们制造了能够召唤那些声音的装置。

　　莎布受邀而来，它穿越无穷无尽的虚空，向着当时尚还年轻的地球前进着，它走了有多久，几千年，还是几万年，那都不重要，因为在那颗年轻的星球上，这段时间甚至不能够让它转动一度，哦，这就是时间的荒谬吗？

　　就在它即将到达这颗年轻的星球之时，它在打量着它，这颗年轻而原始的星球，可在无意间，它撇到了一个存在，或者说，它感知到了一个完全无法感知的存在，在它那混乱的意识中，那是一股无可形容的强大生命力，它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这股力量，它能感到那股力量似是也来自于诞生自己的宫殿，可要比自己强大的多，不，用强大来形容这般的存在已经是亵渎。

　　“莎布”

　　在那一刻，它疯狂的意识得到了一瞬的清醒，而这两个字也成为了它的名字。

　　随后它顺应古老者的意志降临，毁掉了它们的文明，幸存的古老者或不顾一切重返太空，或者在地球中人类不曾踏足之地苟延残喘，在长久的时间中它们会感受着自己退化成为野兽，那些也就是老烟斗所看到的，或听到的东西。

　　这一刻，一切都结束了，厄尔的特殊令它激动，它即将突破这个困扰了自己无数时光的牢笼，它能够感到自己那清晰的意志，以及那不存在的沸腾鲜血。

　　可那古老者费尽心血所早就的装置，那个指引莎布前来的东西，它竟然又开始了运作，古老者那诡异的科技使它承受住了方才的灾难，可，为什么它会再次启动，难道是有着新的同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要占据这将要令它自由的身体吗？不，它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他绝不允许自己胜利的果实离开自己的掌心。

　　它放下了手中的长剑，它的意识疯狂着撕开了自己的身躯，它又化为了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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