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一步
胡柏年眼睛转了转：“我们在F市买了房，就在依澜庭附近。”
“啊？”
“那边现在交通生活方面都很完善了。有空去看看吧。”
“嗯。”难怪那个卡里的提成越来越多。这几年来，琳琅苑的业绩分红，从未有少佩尔的那一份。
佩尔想起楼下有个生面孔：“刚刚楼下那个是你女朋友吗？”
“对啊。叫滢滢。”胡柏年笑得灿烂。
佩尔跟着微微一笑。
“姐，你先收拾吧，我下去帮忙。”胡柏年转身要走。
“哎！”佩尔叫住他，“怎么这么多人？”
“梓皓哥说你要回来，爸妈非要请人吃饭。”
“嗯，你下去吧。”
佩尔正在整理衣柜，忽然背后有人圈住她。全身僵硬。
“佩，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很温暖，但内心好像有一层淡淡的忧伤。”
佩尔怔怔地听着。
“我当时只觉得有些心疼，我无法自控地想要靠近你，可又害怕你会抗拒我。还好你没有，我很欣慰。可是，遇见你，靠近你，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
“什么？”佩尔倏地转身面对谷渊。
“我后悔我自己惊扰了你的生活。明明什么都不能给你，还要依附着你。”
“你给我很多了。”佩尔一直都这么觉得。
谷渊摇摇头：“那些都是虚的！我永远无法像程梓皓那样照顾你，我甚至害怕去负责另一个人的人生。佩尔，我就是这样没用的一个人。”
“不……”佩尔流着泪摇头。
“秦浩说，你和程梓皓之间的眼神交流让别人看着都觉得温暖。”
“谷渊！”佩尔跺脚，猛地推开他，“你不是我认识的谷渊。”
谷渊被她推得一个踉跄，浑身一震，语气却依然恬淡：“你认识的谷渊是怎样的？”
佩尔沉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看了他很久之后，问：“你知道我在看你吗？”
谷渊一怔：“嗯。”
谷渊的迟疑让佩尔的心径直下沉，是因为自己的视线失去了炙热的光芒，还是他失去了对她的感知。
“如果我不想回来的话，你跪下求我也不会回来的。阿程跟谷子有四五年的情分在，阿程和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可是，我们未来有更多的时间，不是吗？”
谷渊猛地抬起眼皮。
佩尔看到他的双眼心中一抽，那双曾经深邃的眼睛如今像蒙尘了一般，变得暗淡无光，任由谁一看都知道他眼睛有问题。
好吧，当年是他亲力亲为地把她从黯然的角落中拉出来的，让她有了自信，有了勇气，有了面对一切的信心。
如今，她应该做的，就是重新把他空荡的心填满，让他变回原来的自己。不对，应该是把大家都带回原来的轨道，哪怕轨迹早已不同。
“我们以后是住盆池还是住升平？”佩尔想先把该定下来的事确定好。
谷渊好像没反应过来一般，好一阵才说：“随你。”
“去升平吧。谷子上学方便些。”
“上学？”
“呃……”佩尔忽然醒悟，他或许连这个概念也没有，“谷子在读幼儿园小班，暑假过完就该上中班了。”
“啊……”谷渊完全没考虑这方面。
“到时候如果要你去学校参加亲子活动什么的，你去不去？”佩尔忽然来了兴致。
“什么是亲子活动？”
佩尔微微一笑，原来，她是真的喜欢谷渊问他为什么，可是她现在不想解释：“到时你就知道了。”
“哦。”
佩尔就兴奋了那么一瞬：“我们回升平之后首先要做的事是帮谷子找学校。”
“要什么要求的？我问问秦浩。”
“你能不能别依靠秦浩？”
“……我……习惯了。”
晚饭的时候，佩尔从各人的聊天当中得知了很多她原本不知道的信息。
谷渊坐在她身旁，很多人给他夹菜，也不需要她来照顾。
谷子由程梓皓照看着，她就专心致志地听别人说话，除非有人点名问到她，不然她基本不出声。
原来于可岚和林嘉宏一年前已经登记了，于可岚非要等佩尔回来和他们一起办婚宴，而林嘉宏也同意。
饭后，谷渊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起身。
他一动，李琼就问他：“你去哪？”
“外面站一会。”
“我带你出去吧。”胡柏年放下筷子。
“不用了。”
谷渊慢慢地走了出去。大家的视线都在他身上。
“吃饭。”佩尔敲了敲碗。
“哎哎哎！吃饭吃饭！”于可岚附和，然后用筷子戳了戳佩尔，“你出去看看吧。”
佩尔想了一会，点头：“谷子，妈咪出去一下。”
“好。”谷子正在看着程梓皓用各种的菜在碟子上摆出不同的形状来，应得很敷衍。
佩尔走到天阶的时候，谷渊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听着什么，佩尔悄悄地走到他身边，听到手机中传出语速惊人的读屏。
毕竟她也跟过谷渊一段时间，听不完全，但多多少少也听到些什么，谷渊居然在查什么是亲子活动。
“你……”佩尔开口，却不知道应该问些什么。
谷渊飞快地按了几下手机，把手机收了起来，抬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有星星吗？”
佩尔抬头看了看：“有。”
“……哦。”
两人居然相向无言。
“亲子活动……我真的能参加？”谷渊话语间流露出不自信。
佩尔一愣：“为什么不可以？”
“我……”
“谷渊，你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什么吗？”
谷渊有些疑惑：“太多，你指的是？”
佩尔被他闪了一下，多久没感受过他的腹黑，没听过他的毒舌了：“你说，给自己一点自信。”
谷渊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嗯。”
“明天我们回升平吧。”
“好。”
“你……还有在林嘉宏老屋住吗？”
“那里现在有些乱。”
“什么意思？”
“咱爸妈建房子的时候搬过去住过一段时间。”
“……”这从旁敲击的异常响亮，“那你跟林嘉宏他们车先回去吧。”
“……我就不能睡这里吗？”
“不能。”佩尔转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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