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

“与我有关？”

        宋舒也没有吊林羽胃口的意思，继续喝了一口酒后，便将一段隐秘说了出来。

        “不错，现如今宣武国皇帝刘宗已然年近八十早已病入膏肓，只是没人想得到他能拖着十八年不死，十八年前刘宗初现病态之时朝中大皇子二皇子便开始笼络朝中重臣，钰城太守张显安在朝中的靠山便是那时倒向了大皇子一派，而我青门历来便与太守交好，当时青门在钰城可谓一家独大，产业遍布钰城各大乡镇，每年也有大量银两孝敬张显安，只是后来有位将军投入了二皇子麾下，钰城的领兵将军李昂早先便是这位账下的将校出身，如此一来钰城文武两派便开始对立，十年前李昂更是将麾下的三位偏将派出建立了三煞帮与我青门争锋，青门与三煞帮相斗多年，实则不过是朝中两位争权的一个缩影，两枚棋子罢了。”

        叹了口气，宋舒似是有些愤慨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演军山的二十多万人马在这个时节自然成了香饽饽，张显安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演军山统兵将军酷爱宝剑，而我青门之中正好便有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当时的老门主与张显安商议下便决定将宝剑赠与那位将军，为了掩人耳目，才秘密委托兴义镖局以押镖的名义将宝剑送往演军山，只是不曾想消息还是泄露，李昂指使一伙匪徒劫了镖，只是之后李昂却只想拿到宝剑不愿因为庇护那伙劫匪而得罪兴义镖局，毕竟兴义镖局在南郡也是有数的大势力，朝中的靠山更是来头不小，那伙劫匪的头领也是聪明人，一见情况不对便急忙逃走，后来兴义镖局便与我青门组织了一场围剿，只是兴义镖局也明白事情不简单，不愿夹在两家中间，只是碍于面子做做样子，围剿主力还是我青门中人。”

        说完宋舒便将目光看向了林羽，目光中却是带着些自责之意。

        听到此处林羽便已经猜到一二，看到宋舒望来的目光心中更是确定。

        “这伙劫匪便是杀我全家之人。”

        林羽语气平淡，但心中却是极为复杂，多年来只是知道自己全家遭遇不幸，自己被宋舒救下，而那伙贼人已经被宋舒全部杀掉，所以林羽早已释然，只怪自己命该如此，只是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一段隐秘，林羽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对造成这个后果的青门，李昂，甚至是现如今争权的朝中两位皇子带上恨意。

        “本就不想瞒你，只是以前你还小，若是我没记错，再过两天便正好是我带你上青门的第十八年。”说到此处，宋舒的话语却是停了，似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又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看着眼前记忆中时常被门主骂他读书读傻了的师傅好似瞬间便苍老了十岁一般，林羽静了静心神，脸上扯出笑意开口道：“师傅不必自责，本就与您无关，何况师傅还替我报了灭门之仇，十八年来更是待我如同亲子一般，怪只怪小羽命该如此。”

        听到林羽安慰的话语，宋舒似是好受了些，接着说道：“当年我追回了宝剑，便亲自将宝剑送往了演军山，那位将军果然对宝剑爱不释手，只是对于加入大皇子麾下却是始终摇摆不定，我等也不敢强求，现如今皇帝已然卧病在床随时都会西去，那位将军也终于下定决心，得知钰城局势后便答应将一批弩箭拨与我青门对付三煞帮，在朝中看来，我青门与三煞帮的争斗不过是小事，但是私自调用弩箭却是重罪，那位将军也是以此事作为加入大皇子麾下的投名状罢了，师兄此次前去便是要将那批弩箭带回，带上如此多的门中精锐也只是以防万一，你大可不必担心吴天养，如今有威胁的李昂目光已经被我青门与三煞帮的争斗吸引，钰城附近便再也没有势力能对他们造成威胁。”

        宋舒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自顾喝着酒。

        林羽只得匆匆吃完饭便回了自己房中。

        盘坐在床上，林羽心中却是怎么也不能平静，平时温顺的灵气如今却是难以操控，直到傍晚林羽才将体内的灵气恢复。

        吃过晚饭眼看时间尚且还早，林羽便打算在栖霞山上逛逛，平日里林羽倒很少出门，只是怕遇见些如王城这般的人拉着自己嘘寒问暖，又不停拐弯抹角的打听师傅的消息，恨不得自己便要搬进仙居别院去住下，如今山上大部分执事都已经外出，即便是有一些没出去，偌大的栖霞山也不至于总能碰上，至于一般的青门弟子，大多数也都没这个胆子。

        走在栖霞山上，林羽心中还在想着今日宋舒所说之事，不仅是关于自己，往日里宋舒虽说对于青门之事也不会瞒着林羽只是林羽平时有宋舒这个师傅作为挡箭牌，也不用像其他弟子一般不得不执行宗门排下的任务，所以也就没有细细问过，今日听闻真相也有些吃惊，再想到自己家门被灭不过是被这整件事情所殃及的池鱼林羽心中倒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是凶手已经伏诛，自己倒也不必太过于纠结。

        抬头望了望天空，远处太阳下山前的最后一抹余晖尚且怪在天空，配上栖霞山登高望远的景色倒也别有一番风味，若是有个诗人在此，一壶美酒下肚，拍拍脑门说不定便能写出一首脍炙人口的好诗来。

        看看周边，不知不觉间林羽倒是走到了下山的一条小路上，这条路在山上倒也隐蔽，不是熟悉栖霞山的人倒也不知道这条秘径。

        顺着小路往远处望去，一株高大的古树呈现在眼前，小时倒是经常拉着吴师兄在这颗树上攀爬，只是随着时光变迁，小时还经常陪自己的吴师兄后来便时长不在门中，也有好些时候没有来过了。

        笑了笑，刚想转身离去的林羽却是发现大树之下有一个人影，虽说天色渐暗，但林羽自从修炼灵气以来五感大幅加强，即便是师傅宋舒也说自己仅凭五感便与当世一流高手不相上下，所以林羽倒也看的真切，只是看不清这人的样貌。

        这条小路虽说隐秘，但平时青门也有把守，不过都是在小路尽头与山脚下才对。

        略一思量林羽倒也掩不住心中的好奇决定过去看看。

        不多时，沿着小路转过一道崖壁的林羽站在大树之下却是并未见着之前那倒人影

        “难道是下山去了？”

        心中疑惑，林羽静下心来仔细的探听着周围的动静。

        “听声寻人”

        在江湖上也是个常见的招数，探听周围有没有活物的呼吸之声，虽说好用，但也对使用者的听觉要求极高，若非天生听觉异于常人，便要靠着强劲的真气支撑，对于林羽来说自己自然便是属于听觉异于常人，不过不是天生。

        片刻间，林羽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轻身往前一跃双腿一蹬树干便爬上了一根常人大腿粗细的树枝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看着远方的夕阳倒也不再出声，一副欣赏美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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