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门

宣武国南郡钰城，栖霞山。

        栖霞山在整个南郡也是有名的大山，山上景色极美，栖霞山脉绵延不见尽头，只是风景最为秀丽的主峰被钰城的江湖势力青门占据，所以能够上去观光的人在钰城皆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青门在钰城的历史也算是悠久，相传乃是三百年前一位武义超凡的江湖侠客青衫客所建立的江湖势力，两百年前青衫客凭借一己之力打的钰城各大江湖势力纷纷缩首，之后便占据了栖霞山广收门徒。

        三百余年来，青门不断壮大，时至今日，青门已然是钰城境内的两大霸主之一，控制着钰城境内大小乡镇数十个。

        钰城境内唯一能与青门抗衡的势力是三煞帮，三煞帮乃是近十年刚刚兴起的势力，一经兴起就迅速抢占了原本由青门控制下的一小半乡镇，帮中有三位帮主，据说三位帮主皆是军中出身，门下招募的也都是些马匪山贼，所以三煞帮上下皆有一股子狠劲，青门上下两三千人，三煞帮在人数上远逊色于青门，之所以能与青门抗衡，靠的便是这骨子狠劲。

        不过山野贼人终归是些乡莽粗汉，控制的乡镇远不如青门治下，仅是靠着压榨百姓赚取钱财，时间越长，三煞帮便越发捉襟见肘，所以近年来三煞帮便开始打着扩张的主意，而扩张的目标自然是继续从青门手上夺食。

        近年来青门与三煞帮争斗不断，双方各有胜负。

        双方争斗，自然便会有人手损失，青门便将四年招收一次门人的规矩改为了两年一次，凡是十二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孩子，只要父母愿意，都可以送往青门的各个堂口，由各个堂口带来栖霞山进行入门试炼，虽说加入青门会有不小的危险，但只要加入，每月便会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即便失败，只要送孩子来参加，也会有一两银子的好处，更别说只要加入了青门那孩子的父母在左邻右舍面前便能大大的炫耀一番。

        今日正是青门的入门试炼。

        要接受入门试炼的孩子早在昨天便已经被送上山来，山脚下还停着不少马车，准备将不合格的孩子送回去，虽说现在缺人手，但是青门的入门试炼依旧严格，带来接受试炼的孩子不少，可被淘汰的也会有不少。

        栖霞山，仙居涯，栖霞山上为人称道的景点不少，仙居涯便是其一，仙居涯坐落于栖霞山半山腰，整个便是一处凸出来的平台，每日清晨眺望远方，旭日便像是与人处在同一水平线上升起一般，再加上四周袅袅的云雾，便如同仙境一般。

        仙居涯上有一处仙居别院，青门弟子都知道此处别院乃是青门中的执事宋舒所居之地，青门内有长老八位，长老之外更有十多位堂主，如此精致的别院却只是让一名执事占据，不少初入青门的弟子都是不知其原因，而在青门呆久了的老人便知晓，宋执事可不仅仅是一位执事那么简单。

        往身份上说，宋舒与现任青门掌门师出一人，便是上一代青门老门主，从武功上讲，宋执事更是青门数一数二的高手，整个青门除了门主恐怕谁也不敢说能与宋执事平分秋色，只是宋执事平日里不爱管门中事务，所以才只领了个执事的闲职，不然说不得现在的副门主就得改姓。

        仙居别院一间摆满了书籍的屋子中，一名四十多岁身着长衫的男子正端坐于屋中，手中正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任谁也想不明白，青门之中的大高手宋执事长得不是英气勃发，虎目之下人皆胆寒，反倒是更像一位寒窗苦读的儒生。

        宋舒下首，一名十七八岁长相清秀的少年亦是坐在窗边，手捧一本医书，只是少年与宋舒不同，手中的书虽然捧得端正，眼睛却是不停的瞅向窗外，仙居涯的崖壁上钉着好些木桩，木桩之上皆有一根绳索垂向涯下，今日午时之前能够上的了仙居涯的孩子便能够入得青门。

        “林羽，考核还没开始，那些孩子至少也得临近午时才能上的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羽的心不在焉，宋舒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出声提醒道。

        “师傅”林羽冲着宋舒嘿嘿一笑“徒儿只是好奇今年先上来的是什么样的人，虽说大概率是些衣着稍好些，从小底子好些的孩子，但也保不准会再出一个吴师兄那样的人物，十年前吴师兄可是一骑绝尘，把那些身子骨好的人甩开了好大一截，他爬上来时那副惨兮兮的模样我可是至今记忆犹新。”

        “哪有那么多吴天养，吴天养这孩子性子坚韧，不服输，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宋舒也是笑了笑“罢了，我看今天这书你也看不下去了，索性你便去竹林那边凑凑热闹吧。”

        “谢师傅”听闻宋舒的话，林羽喜上眉梢，急忙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上便冲出了门去。

        一路飞奔，虽说路途不近，但林羽幼时便被师傅收养，自小跟着师傅学武，十多年来虽说远比不得宋舒一般，但却比这青门内大多数弟子要强上不少，这一段路程自然不在话下。

        仙居涯虽说是涯，但却并不是太高，涯面只有近百米，且涯壁比之一般的悬崖也较为平缓，所以青门才会采用此处作为试炼之地，仙居涯下便是一片广阔的竹海一直绵延到栖霞山脚，青门的入门试炼开始之地便是选在竹林之中。

        入门试炼还未开始，此时的竹林之中约莫两百多名孩子围聚在一起，四周也有不少身穿青衣的青门弟子，一名的青门执事正在向面前的孩子们讲解入门试炼的规则

        “从此地开始，你们要一直在竹林中往上走，多年来倒也踩出了一条路来，出了竹林便会看见一处悬崖，上面挂有绳子，只要在午时之前爬上悬崖便能加入青门，距离试炼开始还有一炷香时间，现在你们可以坐在原地歇息片刻。”

        林羽听着前面的执事讲的简单，但闲暇时林羽也在这竹林中逛过，现在的地势是较为平坦，可再往前便少不了一些沟壑，对于这些孩子来说走的必然是十分艰难。

        “咦，林师弟，你怎么来了”

        那名执事转头之间，发现了不远处的林羽，威严的面孔立即带上了献媚之意，就连声音也随之柔软了几分，随着这声呼喊，那群盘坐在地的孩童也齐齐将目光看向了林羽的方便。

        “呵呵，王执事，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的。”

              这名执事林羽也有些映像，姓王名城，只是青门一名普通执事，往日里便负责青门的入门考核。对于王执事对自己如此热情，林羽也毫不意外，虽说师傅宋舒名义上只是青门的执事，但只是不爱管青门的事务，在青门之中也长时间呆在仙居涯中难得外出，不过青门之中好些棘手的事情便是宋舒出面解决的，比如多年前那伙抢了青门货物的贼寇便是在青门与兴义镖局多次追杀却无果的情况下由宋舒出面单人一剑连追七天七夜，最终十几名贼寇尽皆丧命。

        而林羽便是宋舒在追杀途中寻着哭声找到的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所以宋舒在青门中的话语权并不是仅仅执事二字就能概括。

        青门上下多的是想要与宋舒拉近关系的人，只是平日里难见其人又不敢上门打扰，作为宋舒唯一的弟子，林羽自然也成了这些人眼中的香饽饽。

          面对如此情况，林羽也只能笑脸上前。

        “各位，林师弟可是门内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若是能够入得门中，见了都要叫声师兄，听见了吗？”

        “知道了，见过林师兄。”孩子们听了王城的话也都纷纷回应，有些心思多些的孩子见威严的执事如此热情，便以为林羽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叫的更是大声。

        王执事也是心思活络，心想林羽只是个少年，多说些好听的总没错，便干脆将面前两百多名参加试炼的孩童当成了溜须拍马的工具。

        不过自从宋舒收养了个弟子的事在青门传开，这种人林羽见了不少，初始之时孩童心性倒还会心中窃喜，只是越大读的书越多便对这些事情越加反感。

        只是王城终归是一名执事，溜须拍马也只是看在宋舒的面子上，林羽也不好斥责，只能笑着对面前的孩童们点了点头，此时的林羽心中却是有些后悔，早知这王执事如此殷勤，自己便在仙居崖上等着看结果就好了。

        之后王城便热情的跟林羽攀谈起来，只是见林羽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话语才渐渐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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