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第40章
总决赛在即，虽然是直播的形式，但还是要排练，作为主持之一，柏燃在前一天傍晚赶到了z市的酒店。
他进酒店的时候正接到江龙的电话。
“这几天饭也吃了，话也说尽了，就是不松口。大家都是合伙人，都出了钱，不过是钱多钱少，要都玩私下塞钱这套，以后还怎么好好合作。”江龙压着火，“他们这么油盐不进，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以公司名义带动舆论逼着节目组公开投票真实数据，这事儿其实谢亦辰的粉丝已经在做了，只是公司还没有下场。
柏燃说：“先不急，我上午和皓新余总通了电话，你晚上再联系一下松子视频的刘总。”
江龙有些迟疑：“你联系了余总？可皓新和这件事没关系啊，他们又不强求那个位置，你们关系再好，他余总也是要和松子视频合作的，还要保至少两个出道位，不见得会和我们合作吧？”
柏燃笑笑：“他是不强求那个位置，但是天缘那边造假未必对他们就没有影响。你放心，你晚上先和他通个电话，再给刘总打过去，两家公司一起施加压力，他刘总再硬也要重新衡量了。不行再用最后一招。不过他们也不会想和我们彻底撕破脸的，不然以后还怎么合作。”
“行，我再试试。”
等和江龙挂了电话，柏燃正要回房间，却见隔壁的门被推开了。柏燃看清是谁，给跟上来送行李的刘小晨使了个眼色。刘小晨忙把行李推进房间，给柏燃留空间。
陆明远从里面出来，看到柏燃愣了下。
他看起来略有点憔悴，像是没睡好。
“巧，陆老师。”柏燃率先打了招呼。
陆明远盯着他看了两眼，撇开脸，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风度：“巧，没想到柏燃老师就住隔壁。”
柏燃笑笑：“我也没想到。晚上要一起吃个饭吗。”
陆明远没想到还能收到邀请，实在没忍住，冷嗤了一声：“柏燃老师还嫌热搜上得不够吗，而且我哪里配和柏燃老师共享晚餐了。”
他语气不无嘲讽，眼神也带着刺，柏燃却没有生气，甚至语气还更温和了两分，说：“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你能不要再提那天的事吗？”
“我可以不提，但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如果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话。”
柏燃是打心眼里觉得对不住陆明远，但总要把话说清楚。他说完这句话，见陆明远安静了下来，心里微松口气，加快了点语速，说：“我只是想和你道个歉，我没想到那天谢亦辰会过来。他还是小孩子脾气，你不要和他计较。要说配不配，其实是我不配，明远。”
“别说了。”陆明远揉了下额，“你是想被人听到又上热搜吗？”
柏燃笑笑：“那也得和你把话说清楚，你既然不肯和我吃饭，只能在这说了。”
陆明远被他这举动弄得无奈极了，后脑勺轻撞了下门框，最后什么也没说，又拉上门，回了房。
柏燃定了一秒，也回了房间。
、
翌日，体育场外大半个上午就已经人头攒动，到了下午开始入场，几乎人山人海。
江龙那边有好消息，柏燃心情还不错，做完妆造在舞台一侧和崔如聊了两句，听到身后的动静，以为练习生们来了，正要回头，却被人喊了一声。
“柏燃。”
听到这个声音，柏燃微微一怔，顺着望过去，就看到一身长旗袍，披织锦披肩的梅兰玉。
梅兰玉盘了发，化了精致的妆，身旁还有一个西装革履，和她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人。俩人在刘总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梅兰玉笑着走近：“不认识阿姨了吗？”
柏燃忙道：“怎么会。”
“咱们也有挺久没见了。”
确实很久没见了。在柏燃大学毕业后，梅兰玉也因为谢亦辰姥姥的去世，终于带着谢亦辰回了梅家。那时候开始柏燃就没法和梅兰玉常见面了，只有逢年过节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每次见谢亦辰，也经常是谢亦辰跑来见他，最多接谢亦辰的时候碰上。谢亦辰离开后，柏燃慢慢将联系梅兰玉的次数降低，后来就只有大年初一会电话里拜个年。因为梅兰玉那句话，他在电话里从不提谢亦辰，梅兰玉也不会和他提。
梅兰玉就是他和谢亦辰这四年唯一的牵系。
“是，梅阿姨你们是来看亦辰的表演吗？他马上就要上场了。”柏燃说完又看向梅兰玉身旁的男人，有些诧异，正要喊人，却听身后传来谢亦辰的声音。
“妈？”
谢亦辰比柏燃还要吃惊，快步上前：“妈，你怎么来了？”
他说完有点点心虚，瞟了眼柏燃，却见柏燃面色平静。现在不好说什么，他又看向那高大的中年男人，难得显出两分老实，乖乖喊了声“舅舅”。
和梅兰玉一起来的，果然是谢亦辰的舅舅，梅竹清，梅家企业如今的掌事人。
梅兰玉瞪了谢亦辰一眼：“我们不能来吗，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如今都要一飞冲天了。”
梅竹清则应都没应，视线落在谢亦辰那新染的银灰卷毛上，以往坚毅漠然的目光，混杂上了一丝难以言述的嫌弃。
梅兰玉也说：“你看看你染的头发，和老太太似的。”
谢亦辰不以为意，还没忍住又看了眼柏燃。他早就注意到柏燃了，今天的柏燃也很好看，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面如冠玉，只看脸其实并不像二十八的男人，皮肤比很多少年人都白皙细腻，但他有成熟的气质与韵味，更有魅力。
谢亦辰眼神没敢太放肆，瞥到梅竹清高大的身形，突然灵机一动，拉了下柏燃的衣袖，示意他看梅竹清，说：“舅舅，他就是柏燃，是万华的董事，演过很多有名的电影电视剧。哥，这是我舅舅，是梅信通信集团的董事长兼ceo，你就跟我叫舅舅吧。”
柏燃：“……”
梅竹清：“……”
虽然能听出谢亦辰这是故意在拉近关系，但柏燃还是不着痕迹地睇了眼谢亦辰，做不出那种破下限的行为，向梅竹清伸出手，不卑不亢道：“梅总你好。”
梅竹清和他握了握：“这小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他很懂事，也很厉害，现在也是万华的核心艺人，怎么会给我添麻烦。”
谢亦辰一听柏燃夸自己，就忍不住看他，嘴角微扬。
梅竹清没有错过他的小表情，嘴角抽搐，微微颔首，对柏燃客套说：“有空一起吃个饭。”
说着又看向刘总：“刘总，我们回座位吧，也别耽误他们忙正事了。”
刘总忙应好，心情复杂地看了眼柏燃和谢亦辰。
虽说梅家并没有涉足娱乐圈，但关系网庞大，要早知道谢亦辰来头这么大，他是万不敢闹到让万华和皓新联合给他施压的地步的。
还有谢亦辰那些粉丝，昨晚九点竟然还发了个“敬告节目组”，威胁他们，说什么希望他们节目组不要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他们粉丝只希望付出能得到公平的对待，不然大家都别玩了。
那些粉丝一手投票；一手折线图、条形图、时刻表，各种平台投票数据异常截图打包；一手联系律师，一旦到点截止投票系统异常，并且谢亦辰没有拿到c位，他们就要给节目组下律师函，告节目组消费欺诈。还刷了一个谢亦辰三天超第二名一千三百多万票的热搜词条，说热搜是他们凭自己本事刷上去的，热搜第一条就是他们整理的数据和节目组造假票的证据，实时更是表示，顾惜晚上要是还能一夜之间赶超一千多万票，他们必和节目组死杠到底。
当时刘总得到消息还想着好大的本事，恐怕就是万华引导出来的吧。他明明都在万华和皓新的压力下妥协了，还这么做，就算谢亦辰拿到c位了又怎么样呢，等成团了看他不给谢亦辰小鞋穿，但今天这想法全都烟消云散了。
柏燃、谢亦辰完全不知道刘总在想什么，身后又有调度在喊人，不得不各自去准备。
谢亦辰本来还想再和柏燃说两句话，被调度催了两句，不得不抓紧集合。
当在台上站定，感受着体育馆内上万人座位全部坐满，粉色应援牌汇成花海，谢亦辰才真实感受到，原来真的到总决赛，真的要尘埃落定。
他们跳了主题曲《youngboys》，以前被淘汰的练习生们也回来了，一百个人，整齐划一气势如虹地唱跳，而谢亦辰站在正中，作为c位，是最瞩目的那个。
虽然一开始他说自己不会甜美表情，但底下粉丝还是被他最后那个定格的笑给蛊惑，尖叫声不绝于耳，谢亦辰的名字也响彻体育馆上空。
梅兰玉坐在最佳观赏区域，感受到了现场的热情，笑说：“没想到他做这些也算有天赋。”
在谢亦辰小时候，梅兰玉也曾问过谢亦辰要不要学点特长，谢亦辰只对能揍小混混的武术感兴趣，坚持练了几年，但对唱歌跳舞都没什么想法，觉得学那些没什么用，他不喜欢在台上被人围观的感觉，浪费时间。
但现在为了柏燃，他真的什么都可以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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