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欧米伽不想长大（3）
对于杰森能否参与夜间活动的问题，全家人呈现了两极分化的状态。
具体表现为达米安布鲁斯的实力1v1，提姆和阿尔弗雷德主动退出战场。
发现家人另一个身份的过程还是很坎坷的。
族群成员间情感链接的建立往往不会有多么严肃正式的宣告仪式，那是一段缓慢的治愈的长跑，双方产生安全感和对彼此的保护欲是打开终点大门的钥匙。
在他们之间明确产生了什么的当晚，杰森因为其他人夜间活动拉开了和他的生理距离而惊醒，在揉着眼睛找了一圈没找到其他人后，小孩儿蹲在大门口，emo了。
真不是矫情。犯罪巷的出身带给杰森强大的独立和抗压能力，即使真的发生什么事，他从零起步也能在老地方照样养活自己。
但他的生理和他前八年后天培养出的性格产生了矛盾。他的性格告诉他，突然空无一人的庄园里必然藏着其他人的秘密，这是一场属于他的解密冒险；可他的性别天性告诉他，他的族群成员都离他而去，他应该待在原地等待成员们的寻找，或在被抛弃的前奏里情绪失控，抱头先他妈的痛哭一场。
他哭了，坐在台阶上面无表情的流泪。没几两肉的身体全部拿来抵抗颤抖的本能，原本计划的探索只能泡汤。
这样的我，一旦失去庇护，回去犯罪巷也只能被生吞活剥。
杰森懒得管脸上因为思绪而更加汹涌的湿润。他咬牙切齿的想，这该死的性别，该死的眼泪，该死的生理反应！他不能坐以待毙，即使家里那几个保护欲爆棚的大人不同意，他也要想办法摆脱这个，他绝不会把自己的未来全交托给什么别的alpha——与其那样，他还不如永远不要长大，立马死去算了！
缩在一片黑暗里的小朋友考虑着关于未来的严肃话题，通过监控观察他的阿尔弗雷德却只看到角落里一团微微颤抖着的阴影。因为全家出动提前解决的大混乱让他果断在通讯频道里开口：“保险起见，是否能有一位先生在夜巡开始之前先回来看看，毕竟链接伤害的总是更脆弱的一方。”
“金雕往回走了，小家伙怎么样？”
慢了达米安一步的提姆打开自己的改装电脑，便携的大小只能容下至多四个分屏。他边问边飞速略过今夜夜巡路线上的监控，决定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就和蝙蝠侠缩短一些路程。
“还好，适当的眼泪能帮助排解负面情绪。”
哦，已经哭了。
“便士一，这里暂时不需要情报支援。”你先去看杰森。
蝙蝠侠说完，立刻甩出勾枪，带着一身躁动不安的气息继续夜巡之旅，今夜的罪犯们大概会是这几年里最倒霉的一批。
虽然挺无理取闹，但提姆还是在报告坐标之前，心里埋怨了一波达米安。他俩曾经为了在各个方面战胜对方做过很多离谱的事，其中就包括达米安加强了蝙蝠洞入口的隐蔽性，为的是让偶尔通宵工作到神志不清的提姆一头撞到错的入口，他再拍照留念。
杰森就算再聪明，也很难在没有提示的前提下破解达米安做的伪装。他肯定找遍了整个庄园，而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
“蝙蝠侠，跳过xxxxxx和xxxxxx，直接去下一个地方。”
执行者什么也没问，兀自穿过哥谭没有星子的夜空。
达米安连装备都没脱就通过蝙蝠洞冲到一楼。他身上裹挟着夜晚的冷意和一些草草擦拭后残留的血腥气，几个跨步越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正厅。
距离的缩短不仅让他一眼看到黑暗里蜷缩的身影，链接传递给他的情绪之复杂让达米安的步子顿了顿。
晕晕乎乎抬起头的杰森，没等擦干自己的脸蛋，就被人从地上猛地抱了起来。他哭到红肿的眼睛随转换的体位，映上了他大哥犹带笑意的面孔。
不对，也不能说就是他大哥了，这他妈不金雕的面具吗？？
“做的不错，小家伙。”
金雕心情很好地亲了一口弟弟湿漉漉的脸。此刻除了心疼明显哭过劲儿还止不住抽噎的小朋友，他更多的是为之骄傲。
悲伤－惶恐－不安
愤怒－不甘……
－我绝不会止步于此！
杰森的情绪如同一团烈火，在链接的另一头熊熊燃烧。他本以为会被本能折磨不轻的小崽子给他展示了一个战士应有的素养，合格的战士绝不会不战而败，他们的战场要么赢到最后，要么直面死神，再战胜死神！
“记住今晚的感受，它将是你一生都要去面对的敌人，因为你是韦恩家的omega。如果你想战胜它，除非付出千百倍于别人的努力，跟上我们的脚步，成为能在哥谭翱翔的强者。”
“等链接稳定后我就要开始训练你了，做好心理准备。”
达米安好整以暇的看着怀里的孩子。他坐在沙发上，身旁摆着阿尔弗雷德端来的热牛奶和点心，自己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弟弟擦洗小脸，顺便等待对方平复下来后的回复。
杰森在他的注视下憋了半天：“……你是金雕？”
“是的。”
“是那个，哥谭的，把我带来庄园的那个，英雄？你们消失，就是因为要去哥谭跑酷救人？”
达米安勾唇：“当然。”
“……天啊。”杰森的表情陷入空白，他看上去像在梦里，身体软趴趴地倒在达米安胸前的装备上，侧脸压成一个扁扁的肉团：“我，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表面光鲜亮丽的□□分子，白天做慈善晚上当坏蛋，我以为我进贼窝了。”
“你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怪东西……”
“啊！！！——”
小孩子近在耳边的尖叫成了金雕今晚受到的最大伤害。他别无他法，挂在他脖子上扭来扭去的小瘦身体摸起来都硌得慌，他实在扔不手，只能任由对方兴奋的在他怀里化身尖叫鸡。
对对对，我是金雕，其他两个人也有身份但你得等他们回来跟你说，啧我们白天也没有花天酒……好吧布鲁斯不算，至少我没有。我就是那个意思，但你离合格还差得远呢，先涨涨秤再说……
“我不同意。”
杰森吃饱喝足也心满意足了，乖乖地在跟另外两个亲亲抱抱表达完激动之情后，牵着阿尔弗雷德的手回房间睡觉。
刚刚面若春风（提姆：这个形容绝对有十八层滤镜）的布鲁斯脸色瞬间变了，他严肃地和他的大儿子对峙：“我绝不同意把杰森牵扯进来，他的身体到现在还有很多问题没解决，你是想让他送命吗？”
“感谢你没说出他是omega这样的话，父亲。”达米安丝毫不怯的回视：“我想你也感受到了杰森有多么想这样做，他身体里流淌着斗争的血，即使面对自己的生理本能也从未服输。他向我展示了他的资质，我没理由不给他这个机会。”
忽视了一旁提姆有关‘傲慢的混蛋’的嘀咕，达米安认真地看着布鲁斯说道：“不管你承不承认，父亲，杰森注定不凡。就算此刻你拒绝了他，他以后也会千方百计的自己走上这条路，而失去我们的指导对他只有坏处。”
大厅里一片静默。布鲁斯看着达米安脸上的笃定，眼神晦暗不明。他想听听提姆的意见，刚偏头就听他的二儿子说：“我没有意见，反正你们两个也不会听我的。不过达米安有一点没说错，杰森某些方面和你一样固执，布鲁斯，若你没有充足的理由说服他，小家伙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所以才说！达米安的先斩后奏到底跟谁学的！
最终这件事也没能在当天晚上定下来。初期的情感链接不适合承受长距离的消耗，这是他们的疏忽，第二天开始提姆接受阿尔弗雷德的情报工作，由蝙蝠侠和金雕处理每日的夜巡。在两个犹在争吵的大人不在加时，他会把杰森带到蝙蝠洞里，让小家伙坐在他怀里看他工作，或者给人一本书和一盏台灯，空闲之余教小朋友认认单词。
“我知道他俩吵架呢。”
杰森翻过一页书，偷偷跟提姆说他俩的‘悄悄话’。
“没有，。他俩只是有一些分歧。”
“关于我？”
“嗯哼。”提姆敲着键盘，完全一副闲聊天的样子：“话说，你怎么想的，关于达米安跟你说的那件事。”
“我怎么想很重要吗？”
“当然了，这是最重要的。”
“我不这么觉得。”小孩撇撇嘴，手指捏住书页一角来回摩擦：“这就跟布鲁斯的牛奶一样，总是为你好的更重要一点。当然我没说阿福不好，我只是，他俩根本没打算听我说话。”
通讯频道一片安静。提姆低头看看，为杰森顺了顺垂在额头上的小卷毛。
“你愿意跟我说说吗？杰森，你已经了解了很多关于omega的知识，尽管我们都不愿意承认，但那将是你在这条路上天然的阻碍，至今没有几个omega选择成为城市义警，他们大多承受不了死亡常伴的压力，你会觉得害怕吗？”
杰森抬头，看看他的哥哥，在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对他的包容和鼓励。于是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我不能说我完全不害怕，谁都应该害怕死亡，提姆，更何况我才刚刚拥有了一个家，我不想失去你们，更不想让你们失去我。”
环抱他的手臂紧了紧，杰森继续说：“但你知道吗，其实犯罪巷并不是没有omega小孩。我看见过他们在分化后是如何想尽办法逃掉想卖掉他们的父母和想抓他们的□□，努力跑到哥谭外面去，就为了不死在谁的床上。分化是一场决定生存难度的考验，我很幸运的得到了你们的帮助，现在我想帮其他更多的，像我一样的人。”
“哪怕那会很危险？”
“哪怕那会很危险。”
频道里除了迅疾呼啸的风，还有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提姆摸摸杰森的头，短暂的关掉通讯，小声告诉他：“小英雄，这次你真的要做好准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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