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胜酒力
李长歌可不敢有丝毫大意，说：“叶师姐，您过谦了。”
“开始吧。”内务长老何可言打断了他俩的闲聊，面无表情地说，“第一项，斗诗！”
两人面对面站定，都不做声。
李长歌咳嗽一声，先打破僵局说：“叶师姐，您先请吧。”
李长歌本以为叶溪烟要谦让一番，最终把出题权让给自己，谁知她竟直接点头道：“那好，我也不墨迹了，我说第一句，时人已知处。”
这句出自沃洲山的山诗，人人耳熟能详，斗诗的句引用这句，既赞扬了自己所处的门派，又大方别致，不落俗套，在场众人听了无不暗暗称赞。
李长歌不紧不忙地说：“处处闻啼鸟。”
“鸟鸣山更幽。”叶溪烟紧接着说。
“幽居在空谷。”李长歌说。
叶溪烟一下子就卡住了，任凭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哪句诗是以‘谷’字开头，头上急得冒出汗来。在场众人也思索起来，现竟是死对，无句可破。
“谷……谷……谷……”
正当叶溪烟一边苦思冥想，一边嘴里念叨时，李长歌趁机打趣道：“叶师姐，您就算对不出来，也没必要‘咕咕咕’学母鸡叫啊。”
所有人先是一愣，等明白过来，全都哄然大笑，叶溪烟更是涨得小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所有记忆过的诗词全都想不起来，于是羞怒道：“你这是死对，不算。”
李长歌笑道：“如果我能对出来，师姐可认输？”
“如果你能对出来，而且不是你自己胡编的诗句，我就认输。”叶溪烟把头一扬，不服气地说。
李长歌把手一背，挺胸抬头，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慢慢吟道：“村——北——村——南——”
叶溪烟脑海有如一道闪电划过，瞬间全想起来了，不由脱口道：“谷雨才耕遍。”
李长歌笑着说：“范成大的词，可不是我胡编的哟。”
叶溪烟顿时懊悔不已，痛恨自己刚才为什么就没想起来，许多围观的人听了也都是如梦初醒，想起确实是这么一句，但是和叶溪烟一样，刚才就是想不起来。
何可言见状，立即宣布：“第一局，李长歌胜。第二局，随机。”
一个道童捧着一个签筒走了过来，问两人谁来抽取。李长歌已经赢了一局，于是大度地说：“还是师姐来吧，你总是能给我带来好运。”
叶溪烟瞪了他一眼，将纤纤玉手探入签筒，摸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抽出一根竹签，自己没敢看，直接走到何可言面前，递给了他。
何可言看了一遍，又交给秦罡确认了一遍，才大声说：“第二局，斗酒。”
叶溪烟娇躯一晃，差点摔倒，她并不擅长饮酒，与一个以李太白的诗句来解释自己名字的人斗酒，不是纯粹找死吗？
“完了，我要去会稽当人质了。”这是她此时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然而当她绝望地看向李长歌，准备向他说出言不由衷的恭贺之辞时，却现李长歌的脸色更加难看，简直是要哭了出来。“难道他是叶公好龙，徒慕李太白，其实并不擅长饮酒。”叶溪烟猛然想到。
一张长桌被摆在两人中间，每人面前各放着三个低腰细颈玉质酒瓶，瓶塞尚未拔开，浓烈的酒香就已飘了出来。
叶溪烟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对着李长歌一抬手，强颜欢笑道：“师弟，请吧。”
“师姐，你先请。”李长歌也皮笑肉不笑地说。
“师弟请。”
“师姐请。”
“师弟请。”
“师姐请。”
…………
转眼间，两人已经推让了十几个回合，现在场边的人全都看出来了，这两人感情都不会饮酒。
“一起喝，谁先撑不住算谁输。”何可言眉毛一挑，轻声怒喝。
两人无奈，只得拔开瓶塞，抖抖索索地把酒瓶伸到唇边，刺激的酒气扑鼻而来，呛得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叶溪烟抿了一小口在嘴里，只觉舌头和口腔火辣辣地疼，一股呛人的感觉直冲脑门，恨不得马上就吐出来。
叶溪烟不愿服输，一咬牙，一仰脖子，“咕噜”一下咽了下去。酒在经过喉咙时，仿佛变成了一个火球，滑入了自己的胸膛，将胸膛也燃烧了起来。
“拼了。”叶溪烟一口下肚，虽然十分难受，但是感觉自己还能撑得住，于是又连喝了三大口，直到胸膛和喉咙烧得难受，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呕吐感，这才停下来去察看对手的情况。
李长歌的情况更惨，他第一口就吐了出来，一个劲地往外伸着舌头，眼泪也被呛了出来，不要说继续往下喝，就是把酒瓶靠近嘴巴，也会干呕不已。
叶溪烟看愣了，原来对方是一点酒也不能喝，比自己还差，早知道喝第一口就行了，后面那三口不是白喝了么，害得自己那么难受。
“第二局，叶溪烟胜。第三局，斗剑。”何可言宣布。
长桌和酒瓶被撤去，李长歌和叶溪烟每人拿到一支竹剑，剑尖包着布团，要求点到即止，不能伤人。
叶溪烟对自己有充分的自信。她之前打听过，这个李长歌入门时并没有被考究剑术，从他学习剑操的情况来看，似乎以前也没有学过剑术，是个彻头彻尾的新手，而自己入门之前就学过五年剑术，入门之后更是每日都勤修苦练，对付他岂不是十拿九稳。
“好险！我差点就去了会稽城。”她一边暗自庆幸，一边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也没留意这是被惊吓出的冷汗，还是烈酒刺激出的热汗。
李长歌却双手倒提剑，朝何可言施了一礼，说：“何长老，既然第三局是斗剑，我想与叶师姐比试一下剑操。”
“什么？”何可言怀疑自己听错了。
“剑操，我想与叶师姐比试剑操。”李长歌又重复了一边。
全场一片哗然。斗剑有文斗武斗之分，但无论文斗还是武斗，考究的都是杀敌制胜的剑术，什么时候连剑操也能用来斗剑了。
“胡闹！”何可言更是直接驳斥道，“剑操乃是祭祀、节庆时作表演之用，并无实战价值，怎能作为斗剑的项目？”
李长歌不慌不忙地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与战争同样重要，甚至比战争还要重要一些，祭祀用的剑术，为什么就不如战争用的剑术，为什么就不能用来斗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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