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何妈听说清香要成植物人，“哇”的一声就哭起来：“我的心肝女儿呐!你允诺给我传宗接代的呀!你成了植物人我也活不成了！”志红走到清香床前拉着清香的手说：“香妹，你一定要好起来，你是好人！我才听人说了:王痞子在重庆去割掉了受伤的那只眼珠，成了独眼龙！你好起来了，长起眼睛看到他！”

        清香在床上躺着。依靠别人喂她才能吃饮食。这就是植物人！期间，志红也想过医生说的话：用最动人的话，边说边亲吻她。可她始终害羞，何况他还是个和尚!万事开头难，但是呢志红也向她说了许多动人的话！自从你到我家来，我家面貌一新。你又买猪来喂，现在卖来给你治病了。你做临工孝敬妈，包肉包好吃的回来给妈吃。三塆九嘴，哪个不夸你孝心好。你和王痞子斗，每回都是你赢。他成独眼龙了，这回也一定是你赢！一会儿又说，天宝山的栀子花马上就要开了。你好了，我俩到天宝山去打柴。我给你摘好多好多的栀子花！一会儿又拉着清香的手去摸着自己的脸说：“我去骗天源长老，说我妈病了请了长假回来经佑你。我多么希望你早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俩到天宝寺去说我俩要结婚。我不怕订活门神了！……。何妈也轮流换班：“你如果哄我，不醒过来给我当儿媳妇，我死不瞑目！你舍去命都要给妈买药。妈吃了一瓶病就好多了，这瓶吃完肯定病就全好了！”

        已经躺了五天的清香，病情丝毫没有好转。这天，二娃跑来看了哭着说：“抬清香姐回来那天，医生说的，要有她最亲最爱的人，动真情献真爱。亲她、吻她、刺激她僵化了的神经细胞……志红哥，你听了医生的话吗？肯定是你害羞。不好意思吻她。志红哥，清香姐最爱的人只有你呀，你不救她谁救她？清香姐醒不过来——责任完全怪你！……”

        ‘责任完全怪你！’这句话一说完，这才真正刺痛了志红的心灵深处！我最爱的人我竟然见死不救！我是什么人？他二话不说就猛然跑进屋，双手搂抱着清香：我的好妹妹呀，我是全世界最笨的混蛋！医生说最好的治疗方法是亲吻。我竟然害羞！好妹妹呀，你一定要原谅我呀！说至此，志红再也忍不住，嚎哭起来，激动到了顶点，真情绽放时。他那张嘴自然而然地使劲吻在了清香的嘴上！这一下，该说的他说出来了，该做的他去做了！

        接到何妈进来了，大骂：“你这狗娘养的的和尚儿。二娃今天不来说，我还不知道呢。你整整耽搁了五天！头一回我要你俩睡一床，骗老娘半年多！这一回如果我的心肝女儿醒不过来。等我死给你看！“志红连忙一跪跪下了：“妈妈妈，都是我的错！”何妈说：“你狗日的把你的肠子翻转了想，清香对你对我哪点不是真心？你到哪去找这样好的人当媳妇？她之所以摔下黑松崖，她是决不让任何人玷污她。她要把自己完洁之身献给你！——她用死，用生命来保卫，这是一颗多么真诚的心啊！”志红像鸡琢米一样向妈磕头：“妈，我错到极点了！”他站起来一下冲过去抱着妈，两娘母大哭起来。

        第二天，志红拉着清香的手摸着自己的脸说：“好妹妹呀，近几天妈才给我说，你叫妈来开导我：宇宙万物有天有地，有阴有阳，有男有女。有公有母，有雌有雄，方能繁衍后代，生生不息。犹如鸳鸯配对，燕子成双孵小燕。其实我俩就是最好的一对儿！早就该结婚了！只因我当这个死和尚，把我俩近在咫尺的人。竟然隔得比天涯海角还遥远！使你用了你最难承受的毅力。用了你最炽热的那颗心。来溶化我这块冰冷的铁石——我是一点不假的冷血动物！我昨天才听人说，那个女叫化，那个抗日的烈属你也捐了三万块钱。不得不使我为之感动丶尊敬！你每次把洗脸水端到我洗脸的地方。洗澡水端到我洗澡的地方。每次给我单做素饭，两三年如一日！自你来我家后，妈的眼病这么多年了，可是你相信科学。请医生来几个月就治好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多么感激你！说着志红大哭起来了。先亲她，后就深深地吻她嘴，如此这般，又经过了十天。到十一天那晚，志红说：“我的好妹妹，你醒来吧！你醒了我俩就结婚！说完又一下狠狠地吻着清香。志红这一吻上去，清香的嘴唇居然把志红的舌头裹得紧紧的！志红当时还没反应过来。等清香吸了二三十秒之后。志红就把嘴取了一看。清香双眼居然流出了眼泪！把枕头都打湿了！志红这才觉：清香的神经细胞开始复活了！她是一个最动感情的人！连忙惊喜地叫起来：“妈，妈吔，清香妹有反应了，她流眼睛水了！”何妈连忙进屋一看。真是流了好多泪水！枕头都湿了一片。就拉着清香的手说：“我的心肝呐，我知道你不会骗妈。你一定要醒过来给我当儿媳妇！志红一高兴转身就立起尾巴往黄医生那里跑。他给医生说了清香的情况。黄医生说：“好呀！只是这段路程才走了不到一半的功夫！要使她神经细胞全部复活。还要继续用此方法，并且每两天来抓一次药！”志红问：“大约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好？”“最快半个多月。并且还要讲好听的、有趣的笑话给她听。使其神经细胞更加活跃。”

        每次志红喂完药都要讲好听的。志红说：“自你来我家之后，柏树塆的人没有一个不说你好。你聪明能干。你对人又好又谦让。对坏人分毫不让，你那张利嘴，坏人只有甘拜下风。你那心就像你人一样美！志红同样动情地亲吻她。又过去了七八天，病情好多了。眼珠也转得快了。啥都清醒明白。就是不说话！尽管志红何妈讲了好多故事。均不为所动。一天何妈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她说：“有一年有个孩子去读私熟。他的妈妈揣了两斗谷子的钱去报了名交了学费。孩子的妈妈就回家了。那个教书先生就对孩子说：&#o39;你妈生得好乖哟！&#o39;孩子呢回到家就给妈说：&#o39;妈，我们先生说你生得好乖哟！&#o39;妈妈听了之后就说：&#o39;那你明天去给先生说，妈妈请先生到我家来耍！&#o39;正遇清明节放假，教书先生果然到孩子家来了。孩子妈妈就说：&#o39;啊哟，先生来了！您看嘛，孩子他爸外出学手艺去了。孩子要读书，我一个妇道人家。活路多得搞不赢。粪缸的小粪该淋菜了也没去淋。&#o39;先生听了就自告奋勇说：&#o39;让我去给你淋&#o39;。等先生淋完粪回来，孩子妈又说；&#o39;喂猪的糠也没推细！先生呢，没有男劳力在家&#o39;，先生说：‘沒事，把磨档架起，我来推！&#o39;先生推完，天刚擦黑——推出一身大汗。这时孩子突然从外面一个箭步飞进屋来说：&#o39;妈，爸爸回来了！&#o39;妈听了吓慌了，连忙抓根麻袋把先生一下笼起，抱到屋角角站起。孩子爸爸进屋了。妈妈问：‘你学操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孩子爸笑着说：‘手艺学成了就回来了！’妈妈说：‘那你打给我看’妈妈把麻袋抱在屋中间顿起，孩子爸先是一阵毛打，然后呢再左一拳右一拳地咳咗咳咗细打。等爸打累了，孩子妈说：‘你学得不错。’把灯一下吹熄，把口袋一提，那先生痛得拔腿就往后门跑了。清明节后孩子去上学，又对先生说：‘先生，我妈又叫你去耍！’先生憋着一肚子气说：

        ‘你屋小粪泡烂了缸，你屋喂猪没人推糠！你老汉操打又没人安桩！’孩子听了再加一句：‘是倒是哟，打得你要死还不敢开腔！’”

        这个故事一讲完，清香突然双手一拍。哈哈哈地笑出了声！说：“那个妈妈好聪明哟！”啊呀清香笑着说话了，原来清香听了这个故事刚好与她自己整治王痞子的情节类似，所以她听起来很如味，激活了神经细胞，所以清香笑着说话了！志红本已在挑粪淋菜的人，听妈妈说清香说话了，就飞一般地跑进来，抱着清香说：“好妹妹呀，你终于醒来了！”何妈也拢去三娘母抱在了一起！清香问：“哥，妈，我怎么了？”何妈才把她进城给她买药遇到王痞子的事叙述了一遍。清香说：“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何妈和志红一连问了她好多事他都记不得了。志红就做了一些有营养的食物给她补身子，柏树塆的人有送鸡蛋的、有送肉的，兆龙听说后，也送了一只鸡来看。

        几天后清香能下床走路了。然后志红才把她领起走。从羊肠溪，猪圈粪坑，再领到王痞子的土墙房。（那洞已经用石头堵住了）再领到黑松崖上面的‘卡子’，再走到王痞子拦清香的岔路上。清香走累了，坐下歇气。志红看见土坎上栽着一把半边剪刀！志红去捡起来说：“这是我们家那把半边剪刀！”清香接过来看了，她突然拍了自己脑门两下，一下就回忆起来了:王痞子当时把她手里半边剪刀踢飞时，心里慌得魂都吓落了！这是那天她记得最深刻的一点。歇气后又走到了土堡前，再到黑松崖的两棵松树脚下。清香抬头一看，她爬那棵树上有两股断去的松枝。清香突然大哭起来：“哥呀！我为了拖延时间等你来救我，我想了好多办法，从一点拖到了六点多，可是你都没有来，兆龙哥，柏树塆的人一个也没来，我知道这么高的悬崖，栽下去肯定没命了，我心里就给你和妈道别，再和柏树塆的众乡亲，还有我最爱的何叔道别，我这一生还没为抗日做点什么事。这回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了！特别是王痞子向我这棵树跃过来时，当我踹向王痞子时，我双手吊着的树枝突然断了：死就死吧！只要自己一身干净，能留个圣洁之身，不被坏人玷污……。志红听了清香叙述，就极其佩服那个李医生的分析、推断和清香所说的完全吻合，这就是医病要医理——这就是科学！至此清香所受之伤完全康复，一天晚上，何妈要志红订个日子和清香结婚，可是清香坚决不同意，这是为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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