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天晚上宵过夜。，何妈把志红、清香叫到桌前坐下说：“我们今晚就商量一下，定个日子你俩结婚吧！妈想儿媳妇都想疯了！”志红说：“就由清香订个日子吧！”清香听了哈哈的笑着说：“妈，哥还是个和尚呀。我啥时候同意和和尚结婚了？”志红把脑袋椓了下去了。何妈说：“先结婚后还俗不是一样吗？”“说得轻巧，和尚结了婚不还俗不就成了‘道士’了，不行！”这可把志红的自尊心伤害了：“哼！故意刁难，不行就不行，永远不结婚！整天都和尚和尚和尚！我低人一等，配不上！”清香听了突然一下大哭起来：“我是要饭来的，哪个瞧得起！……。用‘还俗’来行骗，这么久了，哪阵提过‘还俗’了。不商量还俗光商量结婚！我就这么贱吗？嫁和尚不如嫁王兆龙！”志红听了‘呼’的一下站起来。就到自己房里躺下了。这下何妈却长声幺幺哭起来了：“你这两条犟牛，在一锅舀饭都快两年了&#o39;都不能相让一下。两个都假装担心老娘……”这一下，清香和志红不敢闹气了。两个都来跪着向妈求情了，怕她的眼病、咳嗽病……志红说：“妈，我早就想去还俗，可是脱衣还俗天源要废我武功——这是他教我武功时都说了的！和女人勾搭是钉活门神！更何况天源教我绝招还没练好。”清香听了这才明白，就说：“自己也不早点说出来商量”，“我今晚正想说，你就一个劲的骂‘和尚’！”何妈见他俩搭话了，一下又笑着说：“这不就对了，商量商量商量！”清香说：“不能废武功，没有武功怎么为抗日作贡献。脱衣还俗不行，那我明天就到天宝寺去给长老说，我俩要结婚！哥，你怕不怕钉活门神示众！”何妈说：“不行，老子的儿子让他来用刑侮辱，我不干！”当晚没有商量出好办法。志红说：“等几天我把绝招学过手再说，一切武斗，有武功没绝招，不能取得最后胜利！”清香说：“好，必须把绝招学好学精！”

        过几天是正月十八。天刚麻麻亮，柏树塆王二的老婆哭声震天地往王保长家跑。一百多户的大塆，全都听见了，不知出了啥事。大家都起来看热闹。只见王二老婆大哭着说：“保长大人，我屋王二饿了三天，昨晚饿得不行，去拔方小毛家的门闩。以为可以找点东西吃。谁知方小毛用一颗耙钉将他的手钉在门上了！现在还钉到的！保长大人你去说句话把耙钉取了吧！……。”这里还没说完，又一个名叫花友良的男人。拿着一只血淋淋的人手板。举得高高的！大喊了声保长大人就‘咚’的一声给王保长跪下说：“我昨天才在石龙场买了两升米回来救命。狗日的半夜就有人来拔我家的门闩！我看不清，一斧头向门方处砍去！只听见门外‘呀’的一声叫。我把灯点起来一看，一只半截手掉在我屋门下！原来是我从手肘下给强盗砍断了！我捡起手从窗子丢出去。今早起来一看，这只手还在窗外地上！……保长，我知道我犯了法，罪不可赦！……。”这里还未说完，又一个叫张炳的人叫起来:“我父亲前天饿死了，没人抬上百坟坝去葬。请保长找两个人去帮忙......”。接到又有一个人喊保长，他家母亲也死在家里了.....。王保长立即去看手掌被钉着的王二。立即将耙钉取了，叫他快到医院去包扎。再问花友良，被砍断手的人是谁？花友良说：那是花五，是我堂弟！……。王保长又连忙找几个劳力强的人去埋葬死人。清香看到这凄惨惨血淋淋的一幕幕。正在惊讶万分。兆龙走拢来喊：“清香妹，你家可缺粮吗？怎么这么消瘦？”清香说：”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你确实瘦多了！”“管他呢。稗子粑还能对付两天！”当晚，兆龙给清香送来一袋米。

        又过两天，伍鳌家粮仓被抢，伍鳌家丁用枪射杀，一死两伤！

        原来去年大天旱。正遇稻谷抽穗期。一个多月不下雨，全年不足五成收。俗话说，神仙难过正二月，正是青黄不接之时。特别是四五年来，收抗战粮款，人民的老底全被掏空。正月十五一过，逃荒的人三五成群。几乎一半的人无粮吃！上山挖蕨头，刮树皮，掏关音土（白泥）像是赶场一样！正是人们说的：“无钱的穷人睡不着，有钱的富人还是睡不着！”挖观音土的人死在路上，这里死一个那里死一个！

        伍鳌家粮仓被抢的第二天。清香收到二娃读书带回一封信，是何叔写的。

        清香：

        请把你们那里群众组织起来。于农历正月二十五日到石龙街上游行，人越多越好。向伍鳌家要粮&#o39;解决好人民生活，方能搞好春耕。游行之事多和李先生商量！可把群众编唱伍鳌的顺口词做成传单送。

        何叔

        年月日

        清香和李先生将顺口词用油印刻成传单，满街散。游行那天柏树塆去了一百二十人。全乡各保看了传单，群情激动，一共来了千多人。兆龙去了，志红更是不愿落后，非去不可。

        原来省领导又收到第二份何家雄的举报材料。举报伍鳌收抗战粮款将其划给穷人。并且还另外增加一倍的事。还举报他官商勾结，官霸勾结等。省里正准备下来调查。如果现在还未纠正，就立即处理！正在此时，省里又收到伍鳌给省里写了一封请求信：“我地盗匪猖獗，要求省府派兵‘剿灭’”等语。于是四川省府就派了一特派员，下来调查处理。

        九点半钟。游行队伍举着横幅，声势极其浩大。清香领喊口号：“打倒日本军国主义！”“打倒伍鳌收抗战粮加码！”“打倒借抗战之名，大国难财的贪官污吏！”游行队伍浩浩荡荡游向码头。大约游行了一个多小时。何家雄叫大家歇一会儿。等一会儿，打听消息的人回来说：省、县官，全部到了区政府。何家雄喊：“向区政府前进！”半小时后，游行队伍到了区政府广场。整个广场挤得水泄不通。口号声震天动地。省领导在区政府无法开会了。只得停下出来看热闹。看清香领喊口号：“向一切破坏抗战的坏份子作斗争！”“收抗战粮款向穷人加码就是破坏抗战！”“破坏抗战就是二鬼子汉奸！”

        省领导看见这么多人示威。可说不少于县地游行人数之多。知道这里人民真到了水深火热之中。省领导等口号喊完之机就向游行队伍喊话：“乡亲们、同胞们！我们知道，由于收抗战粮款，再加上连年灾荒。又正是青黄不接之时。生活极其困难，我们非常理解。省政府，中央国民政府也知道！……。”接到他就说了：“你们有何诉求，有何困难。请推举两名代表前来商谈！”

        群众代表派的是何家雄、王兆龙。未派卢志红。

        家雄，兆龙到了区政府。家雄说：“这里收抗战粮款未按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原则;而是有钱有权者一文不出！比如伍区长就没出！其他有钱有势者行贿，说得起话，也一文不出！怎么办，他们把应交之数划给穷人！这且不说，他还要在此基础上再加码一份。每人多收两斗粮来区长自己得！省地领导，这叫什么？这就叫做在鸡脚上剐油呀！这就叫伍区长肥上又加膘，穷人遭个瘦处割两刀呀！把穷人彻底掏空了。再加去年天灾不足五成收——饥寒起盗心，哪里是什么匪呀！据我不完全统计，石龙区正月十五后。活活饿死三百零二人！还有在抗战前后，伍区长官商勾结，盐巴卖一斗谷一斤！官霸勾结敲无势力者的“钉锤“。伍区长在石龙场开五个烟馆毒害人民！恶霸打死了人，只要包袱一塞，屁事莫得。官教勾结卖‘神水’搞人民的钱——一瓶水卖两斗谷子！卖来和天宝寺和尚分赃！等等等等……。现在他已买了国宝金牛儿、金马儿、金娃娃！……”接到是兆龙言。兆龙拿起一个半截血淋淋的手举得高高的说：“这是前几天一个晚上。柏树塆花友良买回两升米，当晚有人去偷。强盗拔门闩时，被花友良一斧头砍断了！原来这个强盗竟是花友良的堂弟！还有一个王二饿了三天去偷方小毛的吃食。拔门闩时被方小毛用耙钉将手掌钉在门方上！……”何家雄又补充说：“穷人没吃的去抢伍区长家粮仓。被枪射杀一死两伤！不知省特派员是否看见路上有饿死的人没人收尸！”

        省特派员说话了：“各位在座同胞，我到此已两天了。早就做了调查。伍鳌根本不听省府早就出的文件：早已三申五令:后方抗战，有钱出钱，有人出人（当壮丁）有力出力。可伍区长仗着手中大权。自己堆成山的钱不出。不该出的穷人反而出双倍！致使后方政局不稳，人心大乱！伍鳌向省地反映的情况，完全是伍鳌不听省府三申五令所致！我亲见路上饿死的人没人收尸！打成一死两伤也完全属实！何家雄举报的情况基本属实！我也统计了，最近确实饿死三百人以上！这次我以省特派员的身份前来处理石龙之事。本人是全权代理人！现在我代表省政府宣布：一、没收伍鳌搜刮穷人的一切财产。二、撤销伍鳌一切职务，逮捕法办！……”省特派员带来两个兵，正用手铐前去扣伍鳌……。伍鳌见势不妙连忙说：“我自愿捐三眼粮仓打开赈饥！收抗战粮款的权交出来，这是印章！”这时突然从门外冲出一个全副武装的人。后面好多兵一下围住门口！冲进来那个人枪一举‘叭叭叭’一连向窗外打了三枪！这人就是伍鳌的儿子伍贤高。现在回到本县当城防司令。伍贤高的出现是老奸巨滑的伍鳌早就安排好了的，以防万一。这不就出现‘万一’了！三声枪响完，伍贤高就说：“什么什么什么！没收财产逮捕法办？芝麻大点事就像天垮了一样！不就是没吃的吗？三眼粮仓打开赈饥。把收抗战粮款的权交出来还不行?……”何家雄说：“三眼粮仓不够！”伍贤高问：“你是谁？”他刚问完，伍贤高的一个兵‘咔嚓’一声给何家雄照了相。

        省特派员感到势单力薄。省里忙于抗战。怎能派兵来和伍贤高打仗逮捕伍鳌。只得妥协说：“好吧！不过我特别希望伍区长能迷途知返。回头是岸！将搜穷人的财产上交省政府。方能得到宽大处理！”

        外面高清香还在领着大家高呼口号：“没收伍鳌搜刮穷人财产，撤职法办！”原来家雄见情况不妙，忙叫兆龙从后门逃出。兆龙出来就给清香说了伍贤高领着队伍来了。清香立即领着大家高呼口号保护省特派员和家雄！这时伍贤高冲上来一爪抓住特派员;一手用枪指着何家雄，虎视眈眈、杀气腾腾，恰似要将特派员、家雄吞掉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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